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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嫩的小猫儿就该关在金笼子里叫春(第1页)

&esp;&esp;夜色无意与人间的悲欢纠缠,自顾自的将浓墨泼开,浸透了暮春的尾巴。窗外,霓虹灯的光晕被揉碎成胭脂,涂抹在城市的脊背上,热闹得刺眼,又寂凉得刺骨。

&esp;&esp;套房外那点昏黄的灯光顺着门边摸进卧室,映着程汐熟睡的脸。她蜷在丝被里,睡姿看似温驯,却藏着满身的冰棱,尖锐得让人不敢触碰。

&esp;&esp;房间静得只剩中央空调换气扇叶的微响,低低的“嗡嗡”声,像一只困倦的虫在角落呢喃。她的呼吸浅而均匀,仿佛累得连梦都不愿多做。言溯离坐在床沿,手里攥着一块温热的湿毛巾,指腹轻得像在擦拭元代霁蓝釉的薄胎瓷,生怕一用力就捏碎了她。他低头擦去她腿根那片黏腻的痕迹——精液混着淫水早已干涸,凝成薄薄一层,黏在她雪白的大腿内侧,像一幅残破的春宫图,艳丽又狼藉。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如瓷的皮肤,眉头微皱,眼底却淌出一抹说不清的怜惜,像月色揉进了深海。

&esp;&esp;他扔下毛巾,手掌撑在床边,低眸打量她。睡着的程汐少了那股勾魂摄魄的媚态,眉眼间多了几分安静,仿佛从花妖变成了一捧初雪,蒙昧而脆弱,清清冷冷,像一碰就要散。

&esp;&esp;操,更想弄脏她了。

&esp;&esp;这念头像毒草在心底疯长,烧得他眼底一暗。他起身拿起床头的烟盒,抽出一根点燃,火光在指间跳跃,映出他绷紧的下颌。烟雾袅袅升起,模糊了她的轮廓,像一层薄纱隔开了两人。言溯离想起刚才性爱时,他低声哄她喊一句“男朋友”,她却只是哼笑,懒懒阖眸,压根不搭理。那股冷淡劲儿,气得他抓心挠肝。

&esp;&esp;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,暗想,要让这女人心甘情愿当他女朋友,真是难如登天。哄都哄不来,拿他当枪使都不物尽其用。早知今日,五年前就不该——错过她。这念头像一场天降的惩罚,罚他如今在这张床上,得了她的身,却贪心地想摸她的心。

&esp;&esp;他吐出一口白雾,目光落在她腰侧那朵蔷薇纹身上,墨绿藤蔓蜿蜒如蛇,刺得他胸口一闷。闭上眼,记忆如潮水漫上来,将他拽回六年前那个喧嚣的夏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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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那是个燥热的夏天,暑气才刚入夜,空气里满是酒精和香水混杂的味道,腻得叫人头昏脑涨。

&esp;&esp;玉沉香酒吧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,玻璃幕墙折射着对面高楼的led屏,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某奢侈品牌的广告,模特的脸被放大到畸形,像在嘲笑这灯红酒绿下的众生相。酒吧内部装潢极尽奢靡,水晶吊灯洒下碎光,照得大理石地面泛着冷艳的光泽。舞池里,女郎们穿着暴露的紧身裙扭动腰肢,汗水混着荧光粉在皮肤上闪耀,像一群活在幻境里的妖精。吧台后的调酒师甩着银瓶,火光在他指间跳跃,映出一张张醉态可掬的脸。

&esp;&esp;不到十七岁的程汐站在吧台后,身子瘦得像根风干的芦苇,营养不良的痕迹写在身上——锁骨凸得硌手,脸颊没多少肉,皮肤却白得晃眼,像张薄纸,透着股倔强的清冷。她刚高叁开学,成绩拔尖,可家里只有她一人,生活都艰难的不行,大学学费更是像座山压在她肩上。白天上课,晚上兼职,她没多少地方挑,只能硬着头皮进了“玉沉香”——城里最顶级的酒吧之一,消费高得离谱,来客非富即贵,连端盘子的服务生都得签保密协议。她能来这里,还是拿着重点高中第一名的成绩单做保,经理才勉强点头。

&esp;&esp;那时的程汐还没长开,五官青涩得像没熟的果子,远不如那些风月场里的女人风韵十足。制服是统一的,黑裙紧裹着细腿,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,端着托盘时低眉顺眼,带着点不自信的怯,像只误入狼群的小鹿。可那双眼睛,黑得像深潭,偶尔抬起来,亮得能勾魂,哪怕裹在再朴素的壳子里,也藏不住天生的媚。酒吧里混迹的老手们一眼就瞧中了这点,暗地里打赌,看谁能先把这块嫩肉叼进嘴里。

&esp;&esp;那晚,吧台旁挤满了人,喧嚣得像个煮沸的锅。程汐端着马提尼,穿梭在人群里,她手指总是泛着青白,像是被冻坏的花茎。

&esp;&esp;一个醉汉靠在吧台上,满身酒气,西装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,眼珠子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,终于忍不住伸出手,醉鬼在觊觎,想要那指尖温度消融在自己掌中,然后搓揉发烫直至渗出羞赧粉意。

&esp;&esp;粗糙的掌心直接往她屁股上摸,嘴里骂骂咧咧:“小骚货,走路不长眼?”程汐吓得盘子一抖,酒瓶摔在地上碎成渣,红酒溅了她一身,像血似的淌下来,顺着黑裙渗进鞋里,黏得她脚底发冷。她低头道歉,眼眶红得像要哭,却死死咬着唇不吭声,手指攥紧托盘,指节泛白,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&esp;&esp;“赔酒?你赔得起吗?”醉汉不依不饶,踉跄着起身,手又伸过来,嘴里还嚷着:“这么嫩的小猫儿就该关在金笼子里叫春——”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男人哄笑起来,有人吹了声口哨,有人起哄:“小丫头,陪哥哥们喝一杯不就完了?”程汐低头往后退,肩膀撞上身后的桌子,托盘“哐”地掉在地上,酒杯摔得粉碎。她咬着牙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硬是没掉下来。这倔强的模样,像一株被风吹弯的野花,根却死死扎在土里,无辜又有劲,想连根拔起,揉烂在掌心。

&esp;&esp;二楼的贵宾区,言溯离和白璟烨照例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来厮混。二十岁的言溯离刚摸到家里产业的边,是一群人里最先接班的,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,眉眼间全是睥睨天下的劲儿。他穿着一身深灰西装,马甲敞着,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,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。他靠在皮沙发上,手里捏着威士忌杯脚,冷眼扫视着一楼舞池里扭动的女人,像是看一群无聊的玩偶。女郎前仆后继往他身上扑,他却懒得正眼瞧,随手一挥就是几万块的酒钱,眼皮都不抬一下。

&esp;&esp;白璟烨坐在他旁边,温润如玉,笑起来嘴角弯得恰到好处,衬衫熨得一丝不苟,领口敞开一颗扣子,露出一小片锁骨,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暖意。两人一个冷得像冰,一个热得像春风,偏偏都俊得叫人挪不开眼。那时陆子昂总喜欢把头发染成张扬的金色,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吊儿郎当地靠在栏杆上,眯着眼打量舞池,嘴里还不忘调侃:“大白,今晚带个妞回去吧?别老装正经。”旁边的周芷宁穿一身紧身红裙,腰肢细得像一掐就断,手里端着杯马提尼,斜眼瞥着陆子昂,冷哼道:“你少恶心人,白少只喜欢清溪姐。”陆子昂哈哈一笑,转头冲言溯离挤眉弄眼:“言少,今晚看上哪个?”

&esp;&esp;言溯离没理他,杯子里的冰块撞得“叮叮”响,白天的财报让他看的心烦,眼神冷得像结了霜。二楼的镜面天花板倒映出无数扭曲的人影,像地狱绘卷,言溯离低头瞥了眼,小姑娘的缩着肩的样子怎么就让他生起了烦闷。他眉头一皱,懒洋洋地开口:“刘总,别搞得乌烟瘴气,扫兴。”嗓音低沉,年轻的脸庞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味儿,连眼神都没抬,手指却在酒杯上敲了敲,像在敲谁的棺材板。

&esp;&esp;醉汉一愣,抬头看了眼二楼,认出是言家少爷,顿时酒醒了叁分,讪讪缩回手,嘴里嘟囔着什么,灰溜溜地滚回了座位。周围的起哄声也散了,像是被泼了盆冷水。程汐低头捡起地上的托盘碎片,手指被玻璃划出一道细口子,血珠渗出来,她却像没感觉似的,继续收拾。

&esp;&esp;白璟烨却站起身,走下楼梯,捡起掉落的托盘递给她,低声道:“没事,别怕。”他的声音柔得像春雨,落在程汐耳里,像一捧温水浇在她紧绷的心上。他掏出一块丝绸手帕,替她擦去腕间的红酒渍,动作轻软得像在擦拭碎瓷片。他抬头看她,笑意里带着雾气,比当季的冰镇杨梅汁更沁脾:“新来的?”程汐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泪没掉下来,却被他的温柔弄得有些懵。她低声“嗯”了一声,手指攥着手帕,指尖发凉。

&esp;&esp;陆子昂在楼上看热闹,吹了声口哨:“哟,大白又发善心了。”周芷宁冷笑:“白少才不是你这种人。”言溯离没说话,眼底闪过一抹不屑——在他眼里,这种干瘪的小丫头,连当开胃菜的资格都没有。可那句“扫兴”,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,像是不经意丢了颗石子,砸进了一潭死水。他自己都没察觉,那一刻,他惯常的冷漠裂开了一道缝,像月光漏进了深渊。

&esp;&esp;这样的场景,后来又发生了几次。每次程汐被醉客骚扰,言溯离总是冷眼旁观,随口一句警告打发麻烦,语气里带着不耐,却总能让那些醉鬼收手。他从不走近,更别提伸手帮忙,像个高高在上的看客,随手扔块骨头打发野狗。可白璟烨不同,他总会走过去,温声安慰,递块手帕,或是帮她擦掉裙摆上的酒渍。他的手从不逾矩,指尖却总带着股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
&esp;&esp;圈子里的人瞧见了,心知肚明。白璟烨的初恋青梅,两年前出国留学,据说跟个外国佬好上了,电话里甩了他,连句解释都没留。他从不提,可谁都看得出,他心里那块空缺还没填上。而程汐的声音,清脆里带着点软,像极了那个远在异国的女孩。每次他低头跟程汐说话,眼神里总有几分恍惚,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。

&esp;&esp;“大白这是拿小丫头当药呢,治相思病。”陆子昂私下调笑,撞了撞言溯离的肩:“你说是不是?”言溯离冷哼一声,懒得搭腔。可他没说出口的是,每次看到程汐低头咬唇忍着眼泪的模样,他心底总会泛起一股莫名的烦躁,像有根刺扎着,拔不出来,也按不下去。

&esp;&esp;六年前的程汐,不过是想攒点学费,就这样撞进了这群天之骄子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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