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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还是傅君颜收的场,他把扑在我怀里哭得凄切的顾小安拉起来,搂进怀里让安安看我的手。纤长的食指勾起那触目的虚伪伤口,我可以感受到那微热的手指,他勾起被工作人员调得像血一样的糖浆给安安看,温柔的说:“安安,尝一尝。”顾小安固执的摇头,抽着鼻子说:“安安,不是妖怪!”
我顿时岔气,又听傅君颜好脾气的哄他:“这是演戏用的糖浆,是甜的,和安安喜欢吃的糖果一样。”又抬起头极深的眼望向我,示意我放心,说:“我问了道具师,是可以食用的。”
顾小安鼓着腮帮子,通红的眼眶直直的盯着傅君颜许久,才像小动物一样升出舌头舔了一口,那动作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气,又胆怯又勇敢。
我才发现,安安已经不哭了。
Jay这才从一旁走过来,摸摸顾小安的小脑袋,对我说:“小爱,你有好运气,有这样一个好亲人。”
我抬眼看他俯视着我,不自觉的道:“我是不知哪修来的好运气……”
这天安安抱着他的小被子跟我睡,他幼小的身子拖着被子歪着头敲开我的房门,我看嘟着小腮帮子望着我,眨着大眼睛说:“姐姐,跟安安睡!”心就瞬间暖的像看见了世上最美的日出,再也没有什么遗憾悲伤。
我拉起被子从床上坐起来,伸出双手,笑着对他点头。
他就像风一样,蹬蹬的跑过来,先是冲进我怀里,亲我一下。然后自己拉好被子躺下,粉嫩的小手拽着我的衣角,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。
过了一会,未合上的房门唆进一团雪白,小启摇着尾巴跑进来,看了一眼躺好的顾小安,轻轻的吠了一声,才合上眼,缩在床脚边。
我无声的看着这一切,抬头这才看清不知何时靠在门边,静静看着这些的傅君颜,我朝他指了指顾小安拉着我的小手,他点点头,依旧只是在阴影里看着我们。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我想那应该是极其柔和温暖的神色。他纤长的身影在这昏黄的夜里,就这样立再我面前。我突然想起在那所有的莫名其妙接踵而至的时候,当我在一团混乱里爬上保姆车,他就那样伸出手接过安安,然后对我说,你累了,休息一会。似乎接下了我所有的茫然与手足无措。也许就是因为最初映入眼帘的那双手,从此,不论是什么时候,看见他,我并不觉得害怕,甚至觉得安心。我就突然想到岁月静好这个词,觉得光是这样就无比美好,我想,我是疯了……
然后我看着他替我合上房门,转身离开,房里海洋味的熏香悠悠的燃着,硬着夜色都无比美好。
第二天,傅君颜照例泡好两杯牛奶,当我满足的放下空的玻璃杯,咂巴嘴时,却见安安抱着奶瓶死死的扣在怀里,怎么也不喝。
“安安怎么了?烫了?”我伸手想要去够他的奶瓶。
顾小安却摇摇头,抱着奶瓶往凳子里缩了几分,低头对着奶嘴咽了咽口水,仿佛僵持一般死死的撇过头,小脸呛的通红,转头对在煎蛋的傅君颜道:“水水,安安喝水水!”
去摄影棚的路上,我望着顾小安捧着奶瓶的谨慎样,又抬头看傅君颜,他也只是摇摇头,奇怪这嗜奶如命的小家伙,今天一口也不喝。
直到jay来片场,我看见顾小安的眼底跳跃出几分快乐,又好像有几分娇羞。我顿时纳闷他什么时候和jay那么熟了?
安安一见jay走进,就从傅君颜怀里挣下来,小小的身子抱着奶瓶扑在小启身上,小脸埋在小启耳边不知道说什么,他的声音很小,我只能听见那暖暖的童音,他的表情很郑重,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偷笑。安安说一句,小启就汪一声,两个小家伙好不快乐,我早已经服了这两个活宝,无奈的摊摊手,和傅君颜相视一笑。
就见顾小安终于做好的决定一般,一溜烟跑去jay腿边,扭捏的拉了拉jay的裤腿,仰着小脸,眨着一双眼睛,骨溜溜的望着jay,表情郑重可爱的用小手把珍宝一般捧在怀里的奶瓶举到最高,对着jay喊:“安安给!安安给奶奶,叔叔疼!安安对不起!”片场突然静了下来,jay看着他脚边的安安,有几分傻住。
“哭什么!”傅君颜温热的指腹抚上我的眼。
我咬着唇,望着那真挚的小屁孩,心底翻江倒海,这是哪里的小豆丁,怎么会有?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?
町越哥从一旁走过来拍拍我的肩,一身的冷淡气息减轻了不少,他昨天下午没有工作,不在剧组,但多少应该是听说了,他看着站在jay脚边执拗的举着奶瓶的顾小安,感叹着对我说:“这孩子惹人疼。”
我对他点头,带着鼻音嗯了一声。又转头看傅君颜走过去,他把顾小安抱高,帮着他把奶瓶递给jay。
“小爱,你才多大?”
“啊?”我愣了愣想不到房町越会问我这样的问题,半响才答:“十八。”这一年,我才十八岁,最美好的青春年华,我是十八岁的顾宝贝,而不是十年后那个饱受爱情苦,流离漂泊没有归宿的那个二十八岁的顾宝贝。我又看了一眼安安,看了眼抱着孩子的傅君颜,他们是我重生后的意外,打乱了我在上一世的太多故事走向,但我,一点也不觉得可惜……
“你自己还是个孩子,却要带着个孩子。”他感叹,整个人都变得好亲近一般“小爱,你们都是好孩子。”
我才想起前世,我和房町越演的是爱到骨子可生可死的爱人。可是现实中,我们的关系冷到可以掉进冰窟里。房町越不是好说话的人,他气场偏冷,对谁都不冷不淡,看见他的人,就想到冷傲两个字。只是很久很久以后,所有人都知道他确实有冷傲的资本,他出生在政治世家,高干子弟,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把车子开进中南海去兜风的男人。前世的我,在接这部戏的时候,还是个被爹地宠坏的丫头,没有吃过苦头,没有天高地厚,自恃又甚高。不论是顾家肖家还是莫家,我咳嗽一声也能让某个领域翻个天来。所以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冰块,就算再优秀,我都不感冒。再加上那时我虽然被剧本吸引,也有兴趣,可到底只是觉得好玩而拍戏,全是玩票性质,不够尽心尽力,有时候心思不在,就只是敷衍,约翰的要求很高,房町越也是。因为我,却总是常常NG,有一次他冷眼看着我,对我说:“如果不想演戏,就回家休息!”那时候我不了解他,只觉得气闷,对他扔了几个白眼。心里想和jay对戏就不会这样,jay在演艺圈已经小有名气,也没有像他那样不耐烦,给我脸色看。我那时候哪里晓得,jay是因为喜爱,所有包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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